“孛儿帖赤那渡海而来,做北狄国皇帝。”(留金锁校注《黄金史纲》第五页)十四世纪波斯政治家、伊利汗国宰相、史学家拉施特丁在《史集》中写道:“关于蒙古人最初生活的详情,诚实可靠的讲述历史的突厥讲述者说,所有的蒙古部落都是从〔某时〕逃到鄂儿古涅-昆来的那两个人的氏族产生的。那两个人的后代中有一个名叫孛儿帖-赤那的受尊敬的异密(君主----引者注),他是若干个部落的首领,朵奔伯颜与妻子阿阑-豁阿以及若干其它部落都出自他的氏族。他有许多妻子〔哈敦〕和孩子。名叫豁埃-马阑勒的长妻为他生了一个在诸子中最有出息,后来登临帝位的儿子,这个儿子名叫巴塔赤合罕”。(第一卷,第二分册,第6页)
几千年前,蒙古族先民乞颜部和捏古思部在芒山(阴山)被匈奴人打败之后东迁,经鲜卑山和乌桓山等地,历经艰险,最后抵达额尔古纳河流域。
据《黄金史纲》:“印度首先皇帝是麻哈萨马迪”,其裔“达赉苏宾金椅王有三子,长子博尔出,次子锡巴古琦,幼子孛儿帖赤那。由于内部失和,孛儿帖赤那北渡腾吉思海,至异国他乡,娶了一个唤作豁埃马阑勒的处女为妻,在异国他乡定居下来,形成为蒙古部落。”
当蒙古族先民在额尔古纳河流域居住了若干代后,他们开始向外谋求新的居地,大约在公元七世纪左右,他们开始向西迁徙,即迁到今天的蒙古草原,这个迁徙过程维持了几个世纪,有的早一些,有的晚一些。《蒙古秘史》记下了蒙古族迁徙和成吉思帝祖先的另一个优美传说:“当初元朝的人祖,是天生一个苍色的狼,与一个惨白色的鹿相配了,同渡过腾吉思名字的水来,到于斡难名字的河源头,不儿罕名字的山前住着,产了一个人名字唤作巴塔赤罕。”《元朝秘史》或者更确切些说,应该叫做《蒙古秘史》,因为它原本是用蒙文写成的,后来明代将其译为汉文,有旁译和总译,旁译为逐字旁译,总译则每一节译一段。上述引文即为总译,观其总译使人如坠五里雾中,狼和鹿怎么会相配,又怎么能够生出人来?这是培养翻译的用书,并没有仔细考虑逻辑的联系,为了便于记忆和学习单词,故译作上引之文。
现在根据原文和旁译把这段文字重新翻译如下:“成吉思帝的祖先是,奉天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和他的妻子豁埃马阑勒,渡过腾吉思海子来到了斡难河源的不而罕山,以那里为营盘(放牧),生子名巴塔赤罕。”这个翻译当是接近历史事实的。狼鹿怎能生人?只能视为以狼、鹿之意为人名者,正如汉族人中有范文虎而非真虎,西门豹也不是真豹那样。在汉人不是真虎、豹,为什么在蒙古人就一定是真狼、鹿呢?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两个男、女祖先的名字,代表着以狼、鹿为图腾的两个氏族,草原史家把他们写作两个人了。
在各个民族的早期祖先传说中,不可避免地会有这样那样类似神话、童话的传说,如商朝的华夏民族就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简狄取燕卵吞下去生出契来,汉族是燕子的后代的传说。华夏民族的“人文初祖”黄帝也是其母亲“之祁野见大电绕北斗恒星感而怀孕”。周朝的祖先是其女祖先“履大人迹”而怀孕,看来都不可信。而是编出来意在让普通人觉得他们的来历不同寻常,从而服从他们的统治。
“孛儿帖赤那”夫妇离开了额尔古纳河流域西迁,渡过的腾吉思海子,就是今内蒙古的呼伦湖,到达的斡难河,今名鄂嫩河,不儿罕山就是今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附近的大肯特山。在肯特山附近,除斡难河外,还有怯绿连河(克鲁仑河)、土兀剌河(土拉河),这三河之源的地区,后来成了蒙古民族的摇篮。
孛儿帖赤那,又作“布尔特齐诺”。蒙古语音译,意为“苍色的狼”。传说中的蒙古祖先。成吉思帝二十二世祖。原居额尔古纳河流域,约唐前期,即七世纪,率众离故地,越腾吉思海(今中国呼伦贝尔市呼伦湖),移牧于鄂嫩河上游的不儿罕山(今属外蒙古肯特山)地区驻牧。后被推举为部落首领,或称“做了北狄国皇帝”。多妻子儿女,长妻豁埃马阑勒,生子巴塔赤罕,继承其位,即巴塔赤罕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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