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姓名,姓名虽然只是一个人的符号,但它却伴随人的一生。当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给全家带来了喜悦和幸福。喜庆之余,父母或长辈就需要给孩子起个姓名,这名字里寄托了老一辈人对下一代人的厚爱、祝福、祝愿、希望和期盼等多种因素。因此,起姓名活动就显得格外认真、庄重、严肃、神圣,久而久之,在民间形成了一种”姓名文化”。“姓名文化”是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各民族“姓名文化”既有共同之处,又有独特之处。蒙古族的姓名文化同样是内涵丰富、特征诸多。每个人的姓名里都显示着民族特征、语言特征、地域特征、时代特征、审美特征和价值特征等诸多内容。
一、民族特征:我国汉族历史悠久,几千的文明史,在姓氏
方面已形成了人所共知的“百家姓”,“赵钱孙李······”人人会背诵。蒙古族的姓名也有其独特民族特征:“蒙古族用‘敖布格’一词来表示‘姓氏’概念,有共同血缘关系的氏族为同一姓氏。根据一些学者的搜集,至今仍使用的蒙古族姓氏有600多个。······蒙古族的姓氏多用名词或形容词。······蒙古人的姓和名是分开的,不经常使用,但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氏族起源和姓氏。同姓氏的男女是不能结婚的。”波斯历史学家拉施特说过:“蒙古人自古以来就有记住自己的族源和氏族的习惯。”“他们都有一个可以查问出来的、清楚明白的系谱,因为蒙古人有一种记住自己祖先来源的习惯。他们对每一个新生的孩子说明他是哪一族的人······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便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和它的来源”。
从名字的结构来讲,大部分蒙古人都是直呼其名,呼名字不用姓氏,多用蒙古语名词或形容词起名字。如阿拉塔(金子)、阿穆尔(太平)、阿尔斯楞(狮子);巴图(结实)、巴根(柱子)、巴雅尔(喜)、巴彦(富有);赛音吉雅(好运);那仁(太阳)、达布希勒图(跃进)、乌力吉(吉祥)、乌云(智慧)等等。还有些蒙古人喜欢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父亲的名字,如巴图·巴特尔、德穆其克·道尔吉,前面是父亲的名字,后面是自己的名字。
二、语言特征:蒙古族的姓名,一般用蒙古语称谓居多数。
由于历史的原因,蒙古族的名字也有用突厥语、梵语、藏语、满语和汉语,或双语混合等民族语言起名字。13世纪之前,因受突厥文化的影响,古代一些蒙古族多用突厥语起名;如篾年(辽阔草原)、合赤温(坚硬)、台察儿(小公马)、合不勒(赞同)、不里(狼)、斡惕(火)等。蒙元时代蒙古族开始信仰藏传佛教,蒙古人名字中用梵语、藏语起名字的人多起来。用梵语起名字的如,卜答失里(梵语意为“佛吉祥”) 、瓦齐尔(金刚)等;用藏语起名字的如,多尔济(护法金刚)、奥其尔(金刚杵)、巴德玛(莲花)、策仁(长寿)、尼玛(太阳)、达瓦(月亮)、丹巴(佛教、智慧)、丹增(主宰圣教)、扎西(吉祥)、强巴(弥勒佛)、桑杰(觉悟)、央金(妙音天女)等,这些名字多数属藏传佛教里神灵、法器和吉祥的称呼。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明清时代。清朝统治以后,由于清朝统治者的优越地位,许多蒙古族纷纷效仿满族人的起名习俗,借用满语起名字,或起满式汉语名字,如富龄阿、德胜、泰顺、锡龄、吉祥、福承、瑞恒、瑞春、庆春等。清末民国初年,内蒙古地区与汉族邻近地区的蒙古族开始用汉语起名字:如白玉山、鲍金花、胡梅花、李贵等;还有些用双语混合起名字者如,韩其其格、张那木拉、李巴特尔、王思琴等等。
关于用汉族姓氏起名字的原因,有人说,“当代蒙古族的单字姓氏,主要是为了便于与汉族沟通而选择的,但绝大部分姓氏是选取了传统姓氏的第一个音节,如包、宝、鲍姓同源于‘孛儿只斤’的第一个音节,王姓可能源于‘汪古’的第一个音节,等等。”“清朝末年,在内蒙古东部地区的蒙古人学汉语或取汉(族)姓均得到政府的批准。” “清末喀喇沁右旗蒙古人改姓汉(族)姓的有:博罕岱氏改姓杨,莽努特氏改姓何,齐默特氏改姓于,新楚特氏改姓章,额勒图特氏改姓白,博鲁特氏改姓陈或李,哈尔努特氏改姓韩,扎拉楚特氏改姓陶或秦。除该旗以上九大姓以外,其余如司、包、秦、郭、霍、梁、孟、姚、伊等诸姓,原均为蒙古族姓氏,有因远离本族,各自另起一姓者;有因指名为姓者;有因陡遇汉人,互问姓名时而随口起为姓者,所以一族而有数姓者也。总之,近来与汉人相交,以姓为先,故各自胡乱皆有姓氏矣。“(《蒙古纪纲》汪国均著)“据当地社会调查,土默特左旗(今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境内共149种姓的蒙古人,他们共取了125个汉(族)姓,其中的大部分根据自己的蒙古姓氏的第一个发音取相近的汉(族)姓。如孛尔只斤氏蒙古人取‘包’或‘宝’姓,兀良哈氏蒙古人取‘吴’或‘乌’姓。”清代以来,内蒙古中部地区,土默特左、右旗的蒙古族多姓“云、荣、李、王”等汉族姓氏。
三、地域特征;蒙古族在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起名字习俗。
据统计资料现示,现在全世界的蒙古族总人口还不到1000万人,仅我国的蒙古族人口就有581万多(2000年人口普查数),主要集中在内蒙古自治区和东北三省及新疆、甘肃、青海和河北省,其余分布在河南、四川、贵州、北京和云南等地。还有2.4万鄂温克族和24万土族人也被认为是蒙古族的分支。至今云南省通海县聚居的蒙古族仅有1.3万人,是元朝时留在那里的十万蒙古驻军的后裔。在世界各国的蒙古族还有:蒙古国的总人口280万,其中80%是喀尔喀蒙古人。俄罗斯联邦的布里亚特、卡尔梅克、鞑靼、图瓦等地约有90万蒙古人。另外,有近四百万在阿富汗、伊朗等地区的哈扎拉族被认为可能是蒙古族与其他民族的混血后代。
现代,我国内蒙古自治区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蒙古族的起名字习俗也不相同。东部地区:如呼伦贝尔、兴安、哲里木、赤峰等地的蒙古族,生活在牧区的多起蒙古名字,靠近农区的多用蒙古语和汉语,或双语混合起名字。中部如锡林郭勒、乌兰察布、呼和浩特、包头等地,牧区的蒙古族大部分用蒙古语起名字。如阿拉塔、巴格那、巴特尔等;农区的和半农半牧区的蒙古族,多数用蒙古语和汉语,或双语混合起名字。土默特左、右旗的蒙古族大多数姓“云、荣、李、王”等汉族姓氏;西部鄂尔多斯、巴彦淖尔、阿拉善的蒙古族起名字也很有特点。多数用蒙古语起名字,少数用汉语起名字。除一些地区的蒙古族特殊姓氏外(如鄂尔多斯地区的奇姓、土默特地区的云姓、阜新地区的宝姓),从姓名上很难辨别其族属。
南阳市是河南省蒙古族最集中的地区,有蒙古族人口6万人,占全省蒙古族人口90%以上,分布在南阳市13个县。这里的蒙古族中王、李二姓者最多。据说来自不同的宗族,一支自称为元代皇室后裔姓王;另一支是元朝功臣木华犁的后代姓李。这两支元代贵族的后代于明朝初期,因故滞留在内地,更名易姓,与汉族通婚后繁衍至今。
蒙古国的喀尔喀蒙古族在起名字方面有着明显的地域特征。蒙古国独立后,由于长期受前苏联和现俄罗斯联邦的影响,那里的蒙古人起名字习惯是:用斯拉夫蒙古语拼写成两段式,即前一段是父亲的名字,后一段是自己的名字。如丹增尼玛·扎亚呼,达木丁·都古尔扎布等,还有些蒙古人喜欢模仿俄罗斯人的姓名习俗,起蒙古名字时,名字的结尾,男性加上“也夫”、“斯基”,女性加上“娃”、“娜”之类称谓。
分布在俄罗斯联邦的布里亚特、伊尔库茨克、卡尔梅克、鞑靼、图瓦等地区的蒙古族,由于长期和俄罗斯人共同生产生活在一起,相互影响、学习、融合,起名字方面已有很大变化。他们也像俄罗斯人一样把姓名写成三段式:前面是自己的名字,中间是父亲的名字,后面是姓氏。如蒙古人索勒德(或苏力德)的名字写作“索勒多诺娃·玛勒嘎丽达·尼古拉叶娃“、巴图孟根写作“巴托穆古叶夫·阿勒德勒· 索德诺米西叶维奇”、巴德玛写作“巴德玛耶夫·阿穆勒扎那·敖勒嘎斯基”等。
四、时代特征:蒙古族的姓名,在各个历史时代都有不同的
特征。每个人的名字都打上时代的烙印,体现了当时的时代特征。这些名字可分为突厥文化影响时期(13世纪之前)、藏传佛教文化影响时期(13世纪末到20世纪初)、满族文化影响时期(17世纪至20世纪初)、汉族文化影响时期(19世纪至今)等几个时代。
1、突厥文化影响时期:古代突厥族和蒙古族都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突厥语与蒙古语都属于阿尔泰语系,语族类型都具有一致性。匈奴之后一直到13世纪之前,突厥语曾在蒙古高原上占主要地位。蒙古族统一之前,突厥文化对蒙古族文化有很大影响,在蒙古语中有许多突厥语词汇。因此,当时的蒙古人往往有用突厥语起名字的现象。如孛儿帖·赤那(苍狼)、豁埃·马阑勒(白鹿)、孛儿只斤(蓝眼睛的人)、孛瑞察尔(野公猪)、台察儿(小公马)、兀孙(长寿)等。这些名字在古代文献中会经常遇见。
2、藏传佛教文化影响时期:元朝时曾大力宣扬和提倡藏传佛教,并把藏传佛教列为国教,使藏传佛教文化全面融入蒙古社会。元朝灭亡后,直到明代,特别是16世纪末叶,藏传佛教中的黄教—格鲁派又在蒙古地区得到广泛的传播。随着藏传佛教文化思想的进一步传播,藏传佛教文化对蒙古族文化有很大的影响,也影响到蒙古族的姓名文化。因此,蒙古族使用带有宗教色彩的梵语和藏语起名字,十分流行。据有关统计资料,明代34个土默特两翼户司翼长的名字中,用梵语和藏语起名字者达68%。蒙古族尤其喜欢用梵语和藏语词汇中表示力量的神灵或法器的名称起名字,如纳木扎勒、扎布、旺沁、 沙克都尔扎布、散济密都布等。当时,“在喀尔喀土谢图汗部阿巴岱汗的12代143位男性子孙中,75位名字中带有‘多尔济’(藏语—金刚)一词。如察辉多尔济、丹津多尔济等。“ 表示“强壮”。
3、满族文化影响时期:到清朝统治时期,由于满族对蒙古族采用“怀柔政策”和”满蒙联姻”等策略,满族文化对蒙古族文化影响很深,也影响到蒙古族姓名文化。蒙古族许多人,特别是一些蒙古族官员,尤其是八旗蒙古族,纷纷效仿满族人的起名字习俗,热衷于用满语起名字。据资料统计:从一份“土默特左右两翼参领、佐领、骁骑校表”中看出,132个蒙古人中用满语或满汉双语起名字者占总数的63%。如,达恒阿、富承、瑞恒、达恒泰、常明、景文、瑞春等等。
4、汉族文化影响时期:近代和现代,邻近汉族地区的蒙古
族由于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他们的生产方式由过去的纯牧业转变为农业或半农半牧业。在汉族文化的影响下,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根本变化。所以,蒙古人按照汉族的习惯起名字者在不断增多。如资料显示:“1935年土默特旗参、佐各职员额衔名表中,132个官员中用汉语取名者达61人,占46%。为此《土默特志》所作的总结是:‘土默特蒙古族较多采用汉姓或汉式姓氏,始于民国初年,盛于本世纪20年代,如,1923年—1925年土默特旗旅京学生46人,其中36人有汉式姓氏,1931年土默特职官员表中共111人,有汉族姓氏者占40%。30年代以来,汉姓或汉式姓氏已在蒙古族中普及,无汉姓者减少”。“与归化城土默特地区相近,在农业化较早的卓索图盟(原辖喀喇沁三旗、土默特二旗—作者注)、昭乌达盟(今赤峰地区)和伊克昭盟(今鄂尔多斯地区),(蒙古人)用汉语取名字的习惯也已广泛普及,如喀喇沁王爷桑诺尔布创办的崇正学院的学生有蒙汉两个名字。从清朝道光朝廷的宫廷奏议看,内蒙古东部一些地区用汉语取名字的习俗可能开始的更早些。” 另外,19世纪著名的蒙古族文学家伊湛纳希用蒙古文撰写的几部长篇小说《月鹃》、《泣红亭》、《一层楼》, 反映的是清末蒙古贵族的生活,其作品里所有人物都使用汉语姓名。
五、审美特征:起名字习俗往往反映着一个民族的审美观念。 “美是人类社会文化实践的产物,是人类积极向上生活的感受,是客观事物在人们心目中引起的愉悦的情感,是世界观的组成部分。审美观的形成受到自然环境、经济生活和政治制度的影响,各地区、各民族中都具有各自不同的审美意识。””追求美是人的天性“。蒙古族的名字中体现出明显的审美特征:比如,古代蒙古族崇尚武力和勇敢,所以常以凶猛健壮的动物和飞禽来起名字,如以象狮虎狼、牛、鹰等起名字。在一些文献里我们常常看到像扎那(大象)、阿尔斯郎(雄狮)、巴拉(虎)、不里(狼)、普花(公牛 )、帖木儿不花(铁犍牛)、按塔不花(金犍牛)、哈拉不花(黑犍牛)、布尔古德(雄鹰)、升豁儿(海青——一种鹰)等名字;对英雄勇士的崇拜,名字如古出鲁克(强有力者)、孛阔(大力士)、巴图鲁(巴特尔—勇士)、蔑尔干(神箭手)、彻辰巴图鲁(聪明的勇士)、布和(摔跤手)等;对勇敢强壮的赞美而起的象征性名字:如, 帖木尔(铁)、博勒德(钢)、拔都(巴图—坚强)、础鲁(石头)等。据有关资料,北元时期的达延汗的11个儿子的名字中,全部辍有“孛罗特”(钢)一词,以寄托”刚强、强盛”之意。
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地区以后,蒙古族用梵语、藏语取名的多起来,以寓意于佛爷保佑,佛光普照。像多尔济(道尔吉,护法金刚)、奥其尔(意为金刚杵)、巴德玛(莲花)、策仁(长寿)、尼玛(太阳)、丹巴(智慧)、丹增(主宰圣教)、达赖(海洋)、达瓦(月亮)、扎西(吉祥)、桑杰(觉悟)等。
清朝统治以后, 一些蒙古人喜欢仿照满族用满语起名字,如富龄阿、德胜、泰顺、锡龄、吉祥、福承、瑞恒、瑞春、庆春、长寿、金山等。
还有,由于受迷信观念的影响,为了孩子健康成长,有些人忌讳给孩子起一些显赫或寓意太大的名字,认为会折寿或失掉福分,故意起一些带有贬义词的名字,如茂脑海(癞皮狗)、古勒格(狗崽子)、伊勒很格(羊羔子)、谢勒呼很(黄毛丫头)、哈拉呼(黑小子)等。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现代,蒙古族的名字随着时代前进。根据信仰观念、喜好志趣,寓意深刻,繁杂多样。祝福孩子幸福吉祥的:吉日嘎拉(幸福)、青格勒(幸福)、巴雅尔(喜)、乌力吉(吉祥)、阿木古郎(太平)、图布信(平安);希望健康长寿的:那顺(寿)、乌日图(长寿)、伊德尔(健壮)、楚鲁(石头)、苏和(斧头)、特木尔巴根(铁柱)、强嘎(有力)、照那斯图(百岁);希望富裕的:白音(富裕)、满达(兴旺);聪明智慧的:乌云(智慧)、斯琴(聪明)、毕力格(聪明)等;希望美丽漂亮的:牡丹、梅花、美容、玉容、巴德玛(莲花)、其其格(花)、花拉、那仁花拉(太阳花)、萨仁花拉(月亮花)、高娃(漂亮)等等;珍贵的:阿拉塔(金)、孟根(银)、哈斯(玉)、塔娜(珍珠)、娜布其(叶子)、玛瑙、琥珀等;蒙古族有崇白尚蓝的习俗,起名字时有以查干(白色)、呼和(蓝色)等称谓或加后辍;有纪念意义的,用孩子的祖父或父亲的年龄起名字的,如73、84、塔宾(50)、吉兰泰(60)、达兰泰(70)、那音泰(80);用孩子出生时的时间起名字的:腊月、正月、九月、初一、黎明、天亮、白天生等;还有起具有新时代意义的名字:浩比斯嘎拉图(革命)、达布希勒图(跃进)、伊利勒特(胜利)、苏雅拉图(文化)、乌兰(红色)等。
六、价值特征:起名字以表达美好愿望和志向,是人类共同的心理特征。因此,起名字习俗是所有民族价值观念最通俗、最直观的体现。从蒙古族姓名文化的变化,即可以看出蒙古民族不同时代的不同价值观念。随着时代的进步,思想观念的变化,内蒙古的蒙古族能把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萨满教与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东西方宗教做到相互学习、借鉴与融合,创造出具有蒙古民族独具特色的姓名文化价值观念。
1、古代权威的价值观:古代,在等及森严的封建社会里,人们十分看重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因此在名字中常常冠以体现身份的称号如:合汗(可汗)、诺颜(亲王)、土敦(唐代突厥官称)、敢不(大将军)、脱劣勒赤(王子)、领忽(金朝官职)、台吉(太子)、太石(汉语太子或太师的音译)、别乞(长老)、额毡(主人)、伯颜(富人)、打儿罕(达日罕—享有特权者)等等,表示出身高贵、世袭官家或出身于黄金家族等。《蒙古秘史》一书中可以看到大量的类似名字,如成吉思汗的先辈中有4个人的名字中出现“汗”的称号:巴塔赤汗、合不勒汗、忽图剌汗、俺巴孩汗。起名时在名字前辍上身份的称号,既表示了身份,又显示了家族,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到北元时期。
蒙古封建帝王的名字都体现了当时的价值观念。 成吉思汗为列:当他出生时,他父亲也速该在战争中俘获了塔塔儿人的首领铁木真兀格,他就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为铁木真。这名字既有纪念意义又体现了也速该对孩子的希望。1206年,在斡难河畔,举行蒙古各部落召开的忽里勒台大会,推举铁木真为蒙古大汗,尊称为成吉思汗(拥有四方海洋的大酋长)。他逝世后,被元朝追谥为元太祖。 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是他夫人孛儿帖被掳走后怀孕而生的,他给孩子起名为"术赤",是"客人"的意思。另外,《大黄金史》书中讲述,成吉思汗请求(藏传佛教的)萨迦派的曼殊识利喇嘛在他孙子辈中生一个菩萨的化身。于是曼殊识利喇嘛班迪达将一个金匣子叫人带给成吉思汗。十个月后在(哈剌)和林城中,拖雷夫人生下了转轮圣王的化身薛禅皇帝(蒙古语薛禅—智慧,即忽必烈—编者注)。其他帝王如:蒙哥(长生)、忽必烈(转世)、特穆耳(铁)、阿拉坦汗(金子)等,都寓意深遂。还有伊尔汗国君王的名字叫“合赞”—蒙古语意为“玉石”,等等。
清朝时蒙古族官员中往往冠以“亲王”、“郡王”、“扎萨克(王爷)”、“贝勒“、”贝子“梅林”、“台吉“等官衔在名字之前。
2、宗教信仰的价值观:古代蒙古族信仰萨满教,崇拜长
生天、崇拜天地、日月星辰、山川湖海等大自然。以此起名字者如,腾格里(天)、那仁(太阳)、萨仁(月亮)、敖登(星星)、托娅(曙光)、朝克(光辉)、格日勒(光芒);乌拉(山)、锡勒(高原)、塔拉(草原)、达赖(海)等。
从13世纪初到16世纪末叶,藏传佛教二次传入蒙古社会,对蒙古社会有很深很广的影响。随着佛教文化思想的传播,用带有宗教色彩的藏语和梵语取名,在元明清时代十分流行。如元代和清代,蒙古族崇拜的佛教中的大黑天神—摩柯葛剌神(法力无比的神灵)的名字被很多人用来起名字。
“从34个土默特两翼户司翼长人的名字中可看出,用梵语和藏语取名者达68%。”,“上述地区的清代74名官员中,用蒙古语取名者仅11人,用梵藏语取名者多达63人,占85%”。
3、传统的价值观:崇尚力量和智慧是蒙古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这在蒙古人的名字中都有体现。崇尚力量方面:蒙古人喜欢选择以下几类词汇来起名字:1、用表示力量的词汇起名字,如古出鲁克(强有力者)、孛阔(大力士)等;2、用象征力量的词汇来起名字,如合赤温(坚硬)、帖木尔(铁)、博勒德(钢)等;3、用雄禽猛兽来起名字,如巴拉(虎)、不里(狼)、普花(公牛)、升豁儿(海青——一种鹰)等;4、用表示勇敢、强大的词汇起名字,如把阿秃儿、巴图鲁、巴特尔(英雄),等等。
崇尚智慧方面:成吉思汗的先祖之一孛瑞察儿在10世纪左右曾说过:“身有首、衣有领才好”的谚语,说明那个时代的蒙古人对于“头脑”—转意为”精神、智慧“的价值已高度重视。这一观念体现在当时人们的名字中。“‘蔑儿干’一词在早期的蒙古语中用来表示‘神箭手’,后来逐渐演变为‘智者’的代名词,而寓于其中的‘力量’含义被取缔。《蒙古密史》中至少出现了5位叫‘蔑儿干’的人。清代乌拉特的‘梅力更庙’的命名,以及当代很多人用该词取名,都是从‘智慧’涵意上使用该词的。从12—13世纪开始,蒙古人中叫‘薛禅’、‘彻辰’(蒙古语:‘睿智、聪慧’的不同汉语写法),如成吉思汗的岳父叫德·薛禅,成吉思汗周围的谋士中很多人叫某某‘彻辰’。诸如蒙克秃·彻辰、豁阿·彻辰、唐忽惕·彻辰、忽亦勒答儿·彻辰等等。元世祖忽必烈逝世后的蒙古语庙号是“薛禅汗”,辅佐达延汗的北元中兴的女政治家满都海·彻辰夫人。北元时期著名的两位史学家分别是呼图克图·彻辰、洪台吉·萨冈彻辰。”等。
4、当代的价值观:随着时代的进步,我国当代蒙古族与全国各族人民一起携手并肩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祖国,共同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共筑中国梦。因此,作为蒙古族文化组成部分的蒙古族姓名文化,随着时代前进而发展变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结合,新的观念、新的习俗影响和改变着着现代人们。蒙古族的姓名文化已赋予新的内涵。现在许多蒙古族的名字中体现出新的时代、新的文化、改革开放、科技进步等诸多内容。
总之,蒙古族姓名文化历史悠久、内涵丰富、特征多样。学习、了解、熟悉蒙古族的姓名文化,对于深入学习、了解、熟悉蒙古族文化十分重要。因此,各民族要相互学习、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加强民族团结,守望相助,为共同建设祖国北部边疆而努力奋斗。
参考文献:
1、《草原文化概论》宝力格主编;
2、《蒙古族文化研究》朋·乌恩著;
3、《蒙古族简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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